番外:愚人码头 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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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媛一句话就把石坤给惹到了。
  石媛从他身上,算是看到什么叫“拔x无情”。
  回国后,石媛的微信收到了一千零一元的转账。转账备注写着:技术太差,人情价。
  再一看名字——来自石坤个狗王八。
  还整了个比石媛给的钱多一块的数字,把石媛气得,一冲动把人给拉黑了。
  
  石媛把石坤拉黑后,心里是有一点后悔的,毕竟她真的不讨厌石坤,甚至有一点点,嗯,可能比一点点更多一点喜欢他。但她又矫情,想着他应该会像之前似的,过来缠着她。
  谁知道那之后,石坤就跟死了一样,完全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墨尔本的团队来n城,石坤也没出现,对方指派了另一个土建工程师过来,石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之后,就跟掉了魂儿似的。
  
  石媛其实在感情里是个极其不自信,又比较被动的人。几次的感情失败经历,让她更加不敢让自己陷得太深,每一次全心付出,都没有修成正果,她已经累了。
  和石坤,算是石媛想要彻底放飞自我的开始。可是她发现,这样的生活并不适合她。她做不到只是维持一段肉/体的关系,骨子里,她渴望着爱情。
  偏偏和石坤的开始,让石媛感觉到没有安全感。一夜/情能有真爱吗?现在他新鲜感喜欢她,说着要往正式的关系走,以后倦怠了,会不会翻旧账,觉得她当初风/骚、随便?
  这么想想,石媛就有些后悔。
  有些事情就像地雷一样,不该碰,她却不知死活地碰了。
  她甚至有些辨不明,这地雷,到底是一夜/情,还是喜欢上石坤?
  
  过了一阵子,老妈和姑妈开始给她安排相亲了。
  好一段时间不相亲,石媛都忘了当初和家里人说的话了,这相亲是她自己“要求”的,怎么好拒绝?
  其实石媛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平心静气地总结一下,确实都是这社会里的精英,都是高学历、好工作、样貌也不差的男人。
  可是就是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
  
  眼前这个男人,比起她之前相亲过的“现实”的男人,要好相处很多。不谈房子、车子、工资,谈着喜欢的电影、学生时代的趣事。
  两个人是一届的,一样的成长背景,很多共同话题。
  男人去结账的时候,石媛坐在位置上,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石坤。
  那个人脾气很坏,工作和经济状况只能说和她差不多,他们在一起,一点都不是强强联合。和苏漾顾熠的组合比,实在差得远。
  从理智来说,她应该找更好的,比如眼前这个男人。
  
  那天见面之后,石媛没有再联系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对石媛有兴趣,展开了追求攻势。
  早上八点,他到石媛家楼下,送她去上班。
  石媛没想到他会来,手里拿着韭菜盒子,那是她的早饭,她知道味道很重,所以上车以后没有打开塑料袋。
  可是车厢毕竟逼仄,那气味几乎弥漫了整个车厢。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丢掉的时候,男人皱了皱眉,大约是忍无可忍说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我们身上,都有股韭菜盒子的味儿?”
  石媛有些尴尬,说道:“那你停下车,我扔了吧。”
  男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真的很不喜欢韭菜。”
  
  丢掉了韭菜盒子,石媛坐回副驾,两人聊了几句,却始终心不在焉。
  脑中不知不觉就想到了石坤。
  和他一起下工地,回去的路上,石媛看到路上有卖韭菜盒子的,就买了一个。那时候她老是和石坤对着干,故意在他车里吃韭菜盒子。
  一股子的韭菜味充斥整个车厢,本以为会惹怒石坤,结果石坤只是斜瞟了石媛一眼,笑眯眯地说:“给我咬一口。”
  石媛拒绝,护食架势十足,他就无赖地趁着红灯停车,野蛮地捏着石媛的手,咬了一口石媛的韭菜盒子,一口就直接咬走了一半。完全没有一丁点男人的自觉。
  可是和他一起,石媛却感觉到特别放松。
  谁说人不奇怪呢?
  
  那个风度很好的男人,将石媛送到了单位。
  上班时间,同事们来来往往,对这个陌生的脸很好奇,碍于人家还在,只能压着八卦之心,不问石媛。
  石媛因为男人丢了韭菜盒子,男人停好车之后,赶忙赶紧从便利店去给她买了个三明治。
  他气喘吁吁地把早饭递给石媛。
  石媛看着那个三明治,纷乱了许久的思绪,竟然一下子就理顺了。
  她很真诚地笑了笑,对那个男人说:“对不起,我发现,我还是喜欢韭菜盒子。”
  ……
  
  石坤近来因为中途退出中外合作的那个项目,被领导狠批了一顿。
  加班加到很晚,自家堂妹又来找他,这堂妹被惯坏了,读个大学,生活费老是不够用,动不动就来找他“借”钱。本来已经很烦,石坤又接到之前项目里的人来电,那人因为和石坤喝过两顿酒,对石坤称兄道弟的。
  “……兄弟,今天有个长得贼帅开宝马的男人送石媛上班。你怎么搞得?上次你不是说想追她么?”
  “兄弟,你头顶一片草原了啊!”
  ……
  挂断电话,堂妹抱着他的手臂一顿摇,撒着娇说:“这次真是特殊情况,真的最后一次,相信我。”
  石坤皱着眉,不理她,直往停车场走去。
  他的车停在r108,手上粘着个女孩,走路都变慢了,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车。
  按下开锁,停了一天的crv解锁的时候,车灯一亮,惊扰了一直蹲在车边玩手机的女人。
  她被吓了一跳,一弹就站了起来。她眨巴着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石坤和他堂妹,眼中竟然闪过一次失落。
  石坤看着眼前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穿着漂亮的连衣裙,白皙的腿上被蚊子咬了几个包,看上去傻里傻气的。
  “石媛?”
  ……
  
  石媛盯着眼前那个许久不见的男人,和他身边粘着的年轻女孩,视线竟然落在那女孩挽着他的手上,无法移开。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道雷直接劈中了她,她感觉自己身体变得僵硬,意识也越来越飘忽,尤其是心脏,好像麻痹了一样,半晌都不会跳动了。
  许久,胸腔开始弥漫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感。她终于忆起自己为什么而来。
  喉咙里干干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觉得自己突然冲动地过来找他,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至少她的骄傲是不允许的。
  理智渐渐恢复过来,石媛感觉到尴尬。
  有首歌很能唱出她此刻的处境:“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石媛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石坤,傻傻地说:“好巧,在停车场都能遇见你啊,哈,哈哈。”
  石坤冷着一张脸,那个挽着他的女孩,也跟着探究地看着石媛。
  石坤一脸洞察的表情:“你来找我的?”
  石媛笑笑,赶紧否认:“没,怎么会,找你能有什么事啊,又不是多熟。”
  说着,她踏着千斤重的步子,就要离开。
  “出口在右边。”石坤提醒。
  石媛又尴尬地回过头来,一拍额头:“哎呀你看我,标牌也不看了。”
  说完,又往右边走去。
  
  石媛走了几步,偷偷回头。
  石坤竟然真的没有再追来,而是把那女孩推进了车里。
  他站在驾驶座的门口,却没有打开车门。
  看着他挺拔而熟悉的背影,石媛也不知道怎么了,眼前瞬间被水汽填满。
  石媛也不是没有失恋过,初恋失败的时候,她也曾感受过这种心痛。
  想着石坤和她表白的场景,这个脾气很坏,很直男癌的男人对她服软。
  “以后你跟我过吧。”
  那时候还是骄傲的孔雀,仗着他的喜欢为所欲为:“为什么啊?我自己过得挺好的。”
  石坤皱着眉头,以一脸不耐的表情说:“每天加班,动不动吃垃圾食品,现在人说的,啤酒加枸杞,蹦迪穿护膝,一边找死一边养生,说得就是你这种人。你一个人根本过不好。”
  石媛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笑着说:“你凭什么管我啊?多管闲事啊?”
  石坤霸道至极:“我还得管你一辈子。”
  石媛故意逗着他:“怎么办?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石坤一脸苦恼的表情,半晌妥协道:“我尽量学着斯文一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