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和玉还没说完,就被纪元恺打断,不满的朝他看了过来:“纪大人何事如此心急,片刻都等不了?”
纪元恺道:“倒也不是等不了,只是本官要说的事,与唐大人所说之事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唐大人还是听本官说完,再决定是否请皇上定罪吧。”
唐和玉眼底有疑:“难不成,纪大你人手里还有抽骨夺命案的线索?”
纪元恺:“唐大人听完便知。”
说着,他也将手中奏本呈了上去:“皇上,臣揭举刑部尚书郭福徇私枉法,乱用私刑,为祸无辜,请皇上过目。”
众人哗然。
这才发现,原本该在队伍之中的郭福竟然没在。
纪元恺继续道:“臣昨日收到线报,郭福私自带兵出府,意图帮人行凶,杀害无辜百姓,臣已将他扣押,等候皇上发落。”
小皇帝看了孟德呈上来了折子。
勃然大怒:“你上面写的,可都是真的?”
纪元恺:“桩桩件件,全部属实。郭福不只知法犯法,残害百姓,还帮与俞川细作合谋,意图陷害我朝廷命官。臣恳请皇上亲审此案。”
小皇帝几乎捏碎手里的折子,眼神犀利的吓人:“何人举报?”
一直沉默不语的姜长泽忽然开了口:“臣。”
他一开口,众人的目光纷纷朝他看了过去,小皇帝眼神也瞬间变得柔和很多,语气也不那么生硬了:“王叔?”
姜长泽道:“皇上可否记得去年的闻香师大赛中,有个名叫陆俊才的香师?”
小皇帝认认真真的想了想。
点了头:“是有此人,他怎么了?”
姜长泽:“这香师有个误入歧途的弟弟,因纵火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判了砍头的刑罚。陆俊才找不到弟弟,一路寻到了京都,去大牢见弟弟最后一面时,被郭大人给抓了起来。”
“为何抓他?”
“因为陆俊才在大牢探监时,提到是臣的夫人提醒他,陆俊奇关在刑部大牢。”
小皇帝怒而拍案:“还有这等事!”
因为是他皇婶提醒了一句,竟然就成了被抓的理由。
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只如此。”姜长泽继续道:“景琦被杀,郭福带人抓了臣府中侍卫严刑逼供,说是臣的侍卫杀了人。”
“放肆,谁给他的胆子!”
小皇帝直接气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连他家王叔都敢招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想找死吗?
小皇帝一发火,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
同时想到一个问题。
是啊,谁给他的胆子?
刑部尚书官位再主,姜长泽是什么人?当朝摄政王啊,也跟他上纲上线,是怕死的太慢吗?
姜长泽不开口,众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人。
景国公。
论地位,满朝上下敢与姜长泽对线的,也就只有景国公一人了,而郭福是景国公的得意门生,自进仕便得景国公器重。这次摄政王还朝,与景家退了亲,景国公虽嘴上不说,心里不见得不记恨。
加之最近两人针锋相对,郭福这是在帮着自己老师出头吧?
小皇帝也想到了这点。
脸色愈发阴沉:“纪爱卿。”
纪元恺欠身:“臣在。”
“朕中你为官刚正无私,此案朕就交由你主理,他郭福连朕的王叔都敢冤枉,更遑那些平民百姓?你给朕查,拉下一桩冤案,朕拿你试问。”
纪元恺跪地接旨:“臣,谨遵圣命。”
吩咐完纪元恺,小皇帝又看向唐和玉:“唐爱卿。”
“臣在。”
“景琦被杀的案子朕记得是大理寺在审,你回去叫他们整理一份卷宗,交去尚书省,凡与郭福有关的案子,全部移过去。”
唐和玉愣了下。
最终在小皇帝的威压之下点了头:“是,臣回去就办。”
姜长泽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
退朝后,唐和玉从金殿出来,纪元恺刚好从他身边走过,被他叫住:“纪大人。”
纪元恺闻言停下:“唐大人有事?”
唐和玉道:“都说纪大人从不结党营私,今日大殿之上公然为摄政王说话,纪大人是投身摄政王了?”
纪元恺不屑:“本官说话,向来无私。”
丢下一句,踱步而去。
唐和玉表情黯了黯,眼底有暗流涌动的怒气,也随着众人出宫的方向走了。
姜长泽退朝后去了御书房。
小皇帝高兴之余,又有些惶然不安。
见他家王叔站在大殿中央,忙上前道:“王叔,你坐。”
姜长泽没动,他又发以他家王叔被那些人给气着了,急忙表态:“王叔放心,侄儿一定叫纪元恺一查到底,绝不会让任何人冤枉委屈了皇叔。”
就差拍着胸口说了。
姜长泽笑了下,开口说的却不是案子的事:“你也不小了,是时候生个皇子了。”
小皇帝:“啊??”
他家王叔还是头一次问及他子嗣之事,小皇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姜长泽继续道:“之前你喜欢周萱儿,宠着周萱儿,王叔不说什么。可你是一国之君,子嗣一事关系大祁皇室,便是为了大祁的将来,你也该考虑考虑了。”
小皇帝认真听训:“侄儿知道。”
姜长泽道:“回头我叫礼部再选些秀女,到时把画像送到皇后那边,你叫皇后选几个纳进宫里吧。”
小皇帝:“哦。”
送走姜长泽了,小皇帝一脸愁容的问跟在身后的孟德:“你说,王叔怎么忽然想起来催朕要孩子了?”
孟德不敢瞎猜:“这王爷的心思,奴才也不知道啊?”
小皇帝道:“难不成是因为皇婶有了身孕?”
小公公心里想,摄政王妃有了身孕,跟皇上您有什么关系啊?
再转念一想,吓了一跳。
“皇上您是怕……”
小皇帝道:“众人总说王叔功高盖主,担心王叔会夺了朕这皇权。如今皇婶有了身孕,他们难免又会觉得一旦王叔有了子嗣,便会觊觎大祁江山。可他们却从不想这江山本就是王叔打下来的,王叔也是皇室血脉,是先皇胞弟,便是王叔继承皇位,那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