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三江邸肆,曾经是武霖城最大的一家邸店,供往来商人存货、交易,现在早已废弃,纯粹成为一个存货的私人货仓。
这个“私人”,说的就是柴钱。
相较于其它八个位置隐秘的堂口,这三江邸肆,但凡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这是柴掌柜的货仓,平时守在这里的人是最多的,包括他的两个得力手下——金无仁和江无礼,俨然就是柴钱最大的堂口。
今晚的货仓内,一如往日的热闹。
金无仁带着手下正喝酒赌钱,边上还有两个赤着膀子摔跤的,围了一圈人叫好。
江无礼则在另外一间屋内,搂着一个玲珑曼妙的女子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柴钱手下五士,都各自带着一个塞外的护卫,这可是柴钱花了不少钱买来的,个个精壮得跟头熊似的,凶名在外。
金无仁和江无礼的护卫,正是光着膀子摔跤的那两人。
屋外夜色如墨,秦云齐看着亮堂堂的邸肆,眼神冰冷。
他的身后,是赵弈诚和于洋,以及八十多个恶人帮的帮众。
这邸肆内至少四十人,秦云齐想得很清楚,今天晚上,这屋里的人一个都不能跑。
所有人握紧手中砍刀,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夜风,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厮杀。
秦云齐目似利剑,低声对身后的赵弈诚叮嘱道:“老赵,那两个塞外的壮汉不好对付,你进去之后一定留神。”
赵弈诚面无表情地说道:“莽夫而已,不在话下。”
“那金无仁自己也练过武,你小心别着了他的道。”
“你说完了没有?”赵弈诚冷冷地看了秦云齐一眼。
秦云齐撇撇嘴:“好心当驴肝肺。”
身后的于洋也有些激动,好久没有干这么大的架了,略显兴奋地说道:“没事,那个金无仁交给小弟,我虽然比不上赵兄弟,但是一个金无仁还是可以应付的。”
秦云齐点点头:“动手吧。”
赵弈诚看着负手而立的秦云齐,皱眉道:“你不上吗?”
“我可是你的军师,你忘了?”秦云齐白了他一眼,“你见过军师上去砍人的吗?别废话,赶紧动手。”
赵弈诚真想一巴掌呼在他那讨人厌的脸上。
秦云齐看着赵弈诚翻墙而入,随着两声闷响,邸肆的街门轻轻地打开半边。于洋一挥手,带着一众小弟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秦云齐则转身消失在了黑影之中。
赵弈诚和于洋对视一眼,一脚踢开正堂的大门,突如其来的动静让里面众人吓了一跳。
金无仁很快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抽出身后大刀,飞身冲了上去。
而反应慢些的,已经被冲进来的恶人帮帮众顺手砍倒,随后两帮人厮杀到了一处。
于洋对上了金无仁的大刀,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难分胜负。
那两赤膊大汉果然勇猛,根本无人可挡,如虎入羊群一般,手中双刀重逾百斤,背宽刃薄,瞬间击杀了几个冲得快的恶人帮众。
却听一声断喝,其中一人的背上被一柄黑金长刀砍出一道口子,血流如注,刺激得他怒吼出声。
正是赵弈诚一击偷袭得手,刀光凌冽,不等他回身,再次砍向那个大汉,却被双刀截下。
原来另一个大汉听到这边的动静,知道此人难缠,两步便冲到近前,抬手挡下了赵弈诚的长刀。
赵弈诚气息不减,变换刀势,磕开那人双刀,重重一脚踢在那人胸口。
可惜那人只是退了半步便稳**形,此时两个壮汉已成犄角之势,恶狠狠地盯着赵弈诚,寻找着进攻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