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咚!”
打更人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一手拿锣,一手拿梆,梆敲锣,提醒着老百姓们已是几时。
盛夏的夜里,树上的蝉鸣不断,那鸣声随着打更人的锣声一同响起,让睡梦中的人皱了皱眉头。青石板的路上,鞋子踩上去,平添了几股热意,那是白日里被阳光灼烧之后的残留,也莫名的让人心中烦躁不安。
打更人苦着脸,埋怨的话语在喉咙打了几个转又咽了下去,搭档去城北看那花魁表演跟当初自己看与心上人一同丢下他是差不离的。
打更人想到这,撇撇嘴,看着前头拐角的灯笼还依稀有着烛火,心中那紧绷的弦慢慢松了下来,且转过前头那个拐角,就能够完成今日的任务,他心下一想,脚上的动作便愈发加快。
却不知为何,往前走些。
平常这道旁边的小巷总是有着烛火,现下倒是黑黢黢一片,打更人从小巷路过,想要往前头的拐处走去,莫名的,有股凉意直冲心头,打更人用余光撇了撇那条小巷,隐约中见到一个人影闪过。打更人心下一跳,咬了咬唇,脑海里只留下看到的那块灰青色的衣角。
“南无而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打更人嘴里念叨着,原准备加快脚步离去走上官道的他,心慌慌,正擦过那小巷,他瞥眼一看。
“啊————-”女子尖叫声响彻,惊动了枝头假寐的鸟儿。
打更人那一眼,只把自己看的魂都吓没了,黑黢黢的小巷尽头却是有一盏灯笼高高挂着,尽头的墙壁上,是三个阴影。
灯光摇曳下,只绰约见到一人拿着斧子样的东西,一人提着灯笼,两人皆身材魁梧,趴在地下的阴影一动不动。那斧子一下又一下砍下去,只得听见刀具砍在肉上的声音,“咔”那斧头一把嵌进了阴影里头,轻微的女子求救声也烟消云散。
“啪嗒。”有什么东西溅在了打更人的脸上,他心下慌忙,晃眼对上一双红眸,月下红眸似是近在咫尺。
打更人的尖叫声断在了肚里,他手中的锣鼓咔嗒掉在了青石板上,扬起了一点儿灰尘,也连带着他的那一颗砰砰直跳的心。
他慌忙逃窜,牙关紧闭,直往那官道冲,仅想着先逃出这地狱。他跑到官道上,仍是没有看见巡逻兵,但与刚刚那道旁边小巷昏暗相比,却是有多盏灯笼高高挂着,暗红色灯笼光辉投影在地上,就像是一双双红眸时时刻刻地盯着他瞧,那红眸里头的杀意径直可见。
打更人跌跌撞撞跑回借住的宅子,隐约听见后头传来的脚步声,不深不浅,他快它快,他慢它慢。他将呼吸一点点放浅,奔跑带来的喘意也被他硬生生压下去。
他将房门打开,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似是不放心,又将摆在一旁的桌子靠在了门口,未免太过黑暗,又将一对的烛台拿出一盏点上放在紧闭的窗台前。这一番捣鼓后,他便一股脑的往床上躺去,用被褥盖住自己的头,半晌...又悄悄打开自己被褥,两只眼睛一点点的移出被窝,他看着放灯盏的窗口有人影憧憧,那魁梧人影将头靠在了窗台上,“呵呵。”是尖细的笑声,又听见外头窸窸窣窣,有东西泼在了窗台边上,他心一滞,屏住呼吸,心直往外蹦,身子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