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没有欺骗师尊，只是...”
“只是什么？”
南宫璇说道。
“只是弟子突然发现，师尊可能和我过去想的不太一样。”
叶轩咬了咬嘴唇，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南宫璇轻语一声，深红的血瞳与那空谷余音皆是不掺一丝杂质。
“师尊说内院中有魔道，所以弟子冒着风险，带着倾城游学各阁...可找来找去，无论是谁，都没有与魔道相近的气息，直到最后在道藏阁的时候，才是发现了一丝踪迹。”
“是十五故意暴露给你的吗？”
南宫璇抬起柔弱无骨的手掌，恍若摘星拢月。
叶轩眸光下隐有一缕浊火忽隐忽现“也许吧，可十五长老本就是你的下属，师尊你必然早就知晓他的身份...”
“他跟随的是天儿，可不是为师。”
南宫璇说道。
“但他是天星的人。”
叶轩将右手放在胸口，一字一顿道“天上星，心中道，这是道院所有弟子都知道的事情。”
南宫璇闻言沉默了会，挥手散去了苍穹上遮掩的烟霏，
抬头望着天际寥落的星辰道。
“可他跟随的，只是一颗死去的星星...他的道心，也早就已经死了。”
人死之后，尚且还有一线机会转世，
可魂魄若碎，便只剩下了牵挂残存。
琼楼玉台上刮过的风嚣似乎更为寒冷了一些。
叶轩想起了那死前仰天大笑的苍老身影，
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师尊不相信他吗？”
“为师相信他，所以才会帮他重铸肉身，帮他隐瞒身份，让他在内院生活千年。”
南宫璇缓缓说道。
“那师尊为何又要在下域对弟子说出那些话来？”
叶轩的眼角隐有低落的自嘲“难道师尊也不信任我吗...”
听到这句话，
南宫璇白纱下的娇躯似乎更为柔弱。
却是没有回头，血瞳下的离海潮生雾灭。
“为师是想让你自己做出判断，什么是魔道，什么又是正与邪...这些都是你将来需要认清的事情。”
“师尊你早就料到十五长老不会对我出手？”
“是。”
“倘若弟子真的在那杀了他呢？”
“那他也就该死了，我替他续命千年，他替我征战千年，如此便是两清。”
南宫璇说道。
“这不是两清啊，师尊...这只是无情。”
叶轩轻叹一声，道。
心头本有千言万语，可到了最后，却只有一声长叹。
“我只要对你有情就好。”
没有丝毫凝滞的，南宫璇轻启红唇，而后又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句“因为你是本宫的弟子，我待你自然要比所有人都好。”
“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
南宫璇应了一声。
叶轩沉默无言，直到许久后才是长舒一气，
像是直抒己见地慢慢说道。
“师尊你告诉我樱姐姐去往九方禁地历练，我相信你，没有多想，你说起道魔之战的往事，我相信了你，牢牢记住了那些仇恨...哪怕十五长老对我说了这么多，我也一直相信着你...”
灵台上只剩下少年一人叙说着过去，
没有起伏，没有转折，没有生气或是愤怒的情绪，
却是最触人心。
“可是师尊，弟子相信了你这么多，你为什么还是要对弟子有所隐瞒呢？”
叶轩看着女孩飘落的银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