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岘州清楚唐昂驹所言非虚,本来饮得正酣的美酒顿时如同白水般,让人难有兴趣。
他这般一想,遂将还剩大半的酒坛放在身侧两瓦之间,转头看着悠然自饮的唐昂驹。
“凭你,也没办法让圣人改此主意?”
唐昂驹饮尽阳春雪最后一口,将那空坛甩抛莲池,那俊俏脸上那轻挑的笑转为自嘲。
“那可是圣人,呼口气元朔就要震荡难平的天子,我小小白身岂能改变他的想法。”
莲池的女婢不知是唐昂驹,咋咋呼呼在底下骂起贺岘州来,贺岘州无端替唐昂驹背下罪名。
听着那些女婢娇滴滴的骂人声,贺岘州还是高兴不起来,只能叹气一声。
他赶来胜安时,心中早有准备,本想在胜安城内含糊度日,没想到还是被唐昂驹直接戳破。
方才那一问也只是最后挣扎的不甘罢了,贺岘州晃了晃脖颈道:“也罢,有舍有得,有舍有得。”
唐昂驹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卷,抬手展开那羊皮卷,放在身前瓦上。
贺岘州好奇的俯首去瞧,本有几分失落的脸色瞬间变得讶异不已。
他手抚过舆图,有点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山海关的舆图?”
唐昂驹颔首不语,贺岘州瞧着这事先就准备好的山海关舆图,岂能不明白唐昂驹的意思。
“你之前还想要让我在西境替你作掩,结果却早早准备山海关的舆图。”
唐昂驹没有反驳贺岘州这句话中对他结交之中还藏头露尾的指责,他掸扫袍衣褶皱。
“贺大哥身为李家人,你回山海关比在西境对我更有益处,贺大哥心中也清楚。”
“除去这张舆图,在寰、檀两州我也会为贺大哥安排人手。”
“到时候,有关各大官员的消息都会传给贺大哥。”
“想必贺大哥有此相助,重展当年寰州李氏的风光的日子便不远了。”
贺岘州两指抚过那舆图上那山海关三字,眼中挣扎的情绪渐渐平息。
如果武帝真如唐昂驹所说要请他回山海关,这张舆图他定是要收下。
武帝让他回寰州的意思,便想借那些瓜分李氏兵权与家财的官员之手来对付他这唯一的李氏血脉。
那些人,岂能将自己瓜分吃进肚子还霸占十几年的东西原数奉还给贺岘州,定要将他看作眼中钉,肉中刺。
原先忠于李氏的那些人,也会因为心中有怨,不落井下石,大多不会出手相助。
哪怕有真的忠诚于李氏的下属,如今恐怕已经是在寰、檀两州这些权势边缘。
舆图之上很清楚的标注了寰、檀两州大小城池兵马,还有山海关边城的布防。
贺岘州将那舆图卷起,收到自己的袖子之内,“那我便却之不恭。”
唐昂驹看贺岘州收起舆图,这才笑道:“各取所需。”
唐昂驹给他这张舆图,就跟当初在安顺城给他那张西雁关的舆图一样。
当初贺岘州在西境有所军功,有所兵权,今日也是要让他回到寰州后,掌握住山海关的兵权。
只要贺岘州以李氏嫡子的身份掌握兵权在东,唐府的血麒军镇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