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越骑着小电动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莫然蹲在巨大的车轱辘边上，将脸埋进膝盖，傻乎乎的蹲着.
像个剪了短发的贞子.
恰好莫然还穿了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
露出的手臂被阳光照的白的反光，衬着齐肩的长发更加黑亮.
连越轻轻勾起唇角，将小电动直接开到了莫然面前.
莫然抬起头，就看见连越姿势非常违和的坐在小电动车座椅上.
支着两条大长腿，像是大人坐在了儿童小板凳上.
莫然觉得有点好笑.
但是她不能笑，现在谁先摆笑脸，谁就输了.
“来吧，灌油.”
莫然故作严肃的开口说到.
连越十分配合下了车，开始利索的用油壶倒装汽油.
他带回来这两个大桶，每个桶只装了一半，这样方便挂在电动车后座上保持平衡.
加起来顶多也就六十多升.
莫然在一边看着，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尴尬的眼观鼻鼻观胸，胸再观地.
这个时候半路离开又显得很刻意，不走又有点尴尬.
连越整个后背的t恤都被汗水浸湿了，布料贴着好看的肌肉线条，跟赤裸着上身也没什么区别.
莫然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吵着架.
一个说继续看这有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成这样不让看就太暴殄天物.
另一个却说，有点出息，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有点危险，就好像自己对他见色起意一样，太丢人了.
莫然抬手胡乱的挥了两下，试图赶走脑子里这两道碎碎念的声音.
连越觉察到动静，弓着身回头看，就看见莫然正盯着自己的后腰一副呆样.
“过来一点.”
连越出声叫她.
莫然恍然抬起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就条件反射的往前走了两步.
连越却将自己那圆溜溜的毛寸脑袋侧着伸了过去.
莫然下意识想要躲.
“干什么.”
连越扬了扬下巴，几颗豆大的汗珠随着动作掉在地面上.
莫然哦了一声明白了，不就是擦汗么，就不能直接说?
可她刚要抽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给他擦一把汗.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远处窗户边，一排圆溜溜的脑袋隔着玻璃，正满脸堆笑着看这边.
那架势，手中就差捧块西瓜啃.
莫然要擦汗的手动作一转，将毛巾甩在了连越脸上.
“自己擦.”
连越倒是痛快，拽下毛巾擦了把脸，然后挂到了自己脖子上.
毛巾上有一股洗发水的香味，跟莫然平时头发一样的味道.
莫然见连越主动先开口，给了自己台阶下，那她就顺坡下驴，接着话茬儿问到.
“刚才...危险么?”
连越猜想，秦征应该是跟她说了有人跟踪的事.
他摇摇头，继续灌油.
“那人只负责盯梢，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开始对话了，莫然整个人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她双手一撑，跳坐到了一个空油桶上.
“可他们盯我们干什么呢，要抢我们东西?还是发觉了我们的身份想试探一下虚实?”
“都有.”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有井水不犯河水就能安然无恙的相处模式了.
“其实传闻中那个驴唇不对马嘴的故事，对我们帮助还挺大的.
起码一些规模不是很大，变异能力者也不算太多的中小帮派，就不敢轻举妄动.”
莫然甩了甩半干的头发，继续说道.
“但咱们这些油还是不够，靠你们这么一点点收集，太麻烦.
我这两天就想和你商量一下，咱们接下来是不是需要主动去会一会他们.”
连越撇头看了她一眼.
“这两天?”
莫然对天翻了个白眼.
“能不能说正事的时候不要突然换频道.”
连越抿起唇角，转回了头.
“继续.”
莫然哼了一声，朝着连越的背影空踢了一脚.
“我之前一直犹豫，是因为觉得咱们如果能找到一些汽油支撑到下一个城市，那就没必要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我们不找他们，他们也不太可能会让我们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出q市.
那对年轻夫妻，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嘴严的人.
毕竟现在两三块饼干，就能换一条命.
我想着，如果我们主动去，是不是也许能换到一些东西，顺便还能打听一些关于b市更详细的信息.
他们的消息一定比普通人要通达的多.”
莫然叹了口气，顺着风吹的方向，一下一下顺着头发.
“可我又拿不准主意，我总觉得和这些帮派接触，多少都有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