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里贝尔的提问，破灭歪着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做出了一个低头般的动作。
“对不起！”
“你...又在那道歉个什么劲？”
难道，破灭真的有印象，又或者说之前故意隐瞒不提？
“诶？难道不是我又无视了哪个叫‘卡琳’的孩子，把她弄哭了，所以在被责问吗？”
破灭一脸疑惑的问道。
虽然也不是这两天，但毫无疑问这座宅邸里聚集了不少的人。破灭，可记不住她们所有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卡琳是哪一个。更没有印象，有没有人来找她搭过话。
而说完这句，看着扶着额头的里贝尔，神情微妙的安什么，叫不上名但是有印象且在叹气的那个谁，以及摇着头的一团蓝的家伙，破灭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是理解错了。
“唔...难道卡琳不是个孩子？都叫‘救世主’了...”
啪！
像是在重整旗鼓一般，里贝尔拍出了一记响声，
“之前的交谈就当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吧！”
只能说，破灭还真是给里贝尔带来了数不尽的“惊喜”。
一开始，只是柄在发黑气的剑。后来，发现了里面居然有个“人”。再接着，看着挺像模像样的“人”却真的是没有脑子。最后，才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在坎普雷特诞生前就存在了。
但果然还是没脑子。
说不定，这个剑灵般的破灭，是救世主卡琳的手臂化成的。
所以，她才从始至终不具备大脑这个器官...
在里贝尔腹诽的同时，破灭则是看着那张对方已经完全将她放弃了的脸，倒也不恼，只是舒心的喝起了茶。
说到底，她只是想做一柄不会被埋的安静的破灭之剑而已。
...
...
虽然破灭大概派不上任何一丝的用场，但里贝尔还是姑且将她留下来旁听。
毕竟，即使忘了或者从始至终就不记得，但某种程度上破灭也依旧是一千二百年前那些事件的“当事人”。
所以，万一发生了奇迹之类的事情，让破灭想起来了什么呢？
接下来的时间，只有里贝尔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他大致的讲述了他所看到的，人类时期的阿尔卡娜的一生。
与无法快进，且有选择的观看的记忆光景不同，剔除了大量冗杂的元素之后，阿尔卡娜的过往讲起来倒也不是很费时间。
于是，用了大约半天的时间，里贝尔便将能说的基本说完了。
而没有那体感长达数月的直观经历，所以湖光倒也没有像之前的三人一般，整个人都在发灰。但是，神态心绪上的复杂，却是很难避免的。
“这...我该怎么去评价这些过往？”
“随你喜欢。”
里贝尔长舒了口气，然后也喝了杯热茶。
只能说，他在阿尔卡娜的记忆世界里呆的那般折磨，和喝不到茶有很大的关系。
“阿尔卡娜，里维尔，以及贤者坎普雷特。他们每个人都是加害者，而且每个人也都是受害者...”
放下茶杯，里贝尔叹着气感慨道。
“哈啊？里维尔加害什么了？他报仇都不许？你的那先祖又受害什么了？一切不都是他自找的？”
扬脸，挑眉，斜视，不屑...
看来，这两天安托瓦奈特调整的还不错嘛。
本想说些什么的里贝尔，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莉洁特
和安托瓦奈特讲道理，应该是讲不通的。而他虽然不排斥和安托瓦奈特吵嘴，但是现在毕竟还是正事为先。
“里维尔与阿尔卡娜、贤者坎普雷特的恩怨，不能只看记忆场景之中的那些。”
在看记忆时，经常和安托瓦奈特站在同一阵线里的莉洁特，现在以“坎普雷特”的立场，看着安托瓦奈特认真的说道，
“如果里维尔，只是为了报仇杀了阿尔卡娜与贤者坎普雷特的话，我也认为他的做法是正当的。”
不不...虽然能理解，但也不至于正当吧？
里贝尔微微张着嘴，心中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所托非人。
“甚至，里维尔就算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他们，加以折磨一段时日也没问题。”
...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不该折磨阿尔卡娜与坎普雷特千年之久。”
莉洁特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怒火。
大概，是即使看了记忆光景，千年前的人物距离现在也实在太过久远。所以，哪怕是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对方，也很难浮现起憎恨、迁怒之类的思绪。
“千年...”
像是在咀嚼这两个字的分量一般，安托瓦奈特陷入了沉思之中。
毕竟，也在里贝尔的阵营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参与到了那场决战之中。所以，安托瓦奈特自然也知道，长久以来坎普雷特家族之中，到底酝酿、产生了多少的悲剧。
“之所以，阿尔卡娜的记忆在那时中断。我认为并非是‘残骸’已然无法维持，而是中断的那一刻，阿尔卡娜已经不再是人，而是成为了魔女。”
“接下来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倒推，就很容易推导出来了。里维尔，让本质是贤者坎普雷特的存在，不断的进行转生。然后，让被他彻底掌控的阿尔卡娜，不断的折磨‘坎普雷特’。让他眼中的两名罪人，承受永远不会停止的惩罚...”
随着莉洁特的声音，房间里再度的安静了下来。
比“千年”更沉重的字眼，是“永远”。
确实，如果不是在历代坎普雷特的抗争，以及莉洁特的不屈等等诸多的要素，在里贝尔的聚合之下诞生了奇迹。
阿尔卡娜与坎普雷特之间的连锁，真的有可能是永远不会中断的。
“我觉得，里维尔之所以让阿尔卡娜成为魔女，且让贤者坎普雷特不断转生，并非只是复仇与折磨这么简单。”
里贝尔打破沉默出声道，
“首先，阿尔卡娜在天谴教会之中，是公认的‘原初魔女’，没错吧？”
里贝尔向莉洁特和湖光征求道，而两人则是稍加思索后便都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可以代表，这些原初魔女，都是里维尔...或者，和里维尔使用的近似的方式，制造出来的呢？”